作者 张华
2月7日，蔡英文主持高级教练机的启动仪式，标志着台湾的“舰机自造”正式拉开帷幕。姑且不论成本效应、市场规模、研发技术、人才储备和制造能力等因素，单从对台湾具有重大政治影响力的美国态度看，台湾的舰机自造也将面临困难重重。
由于台湾本身军事工业能力不强，内部市场狭小和外销市场几乎为零，尤其是要靠透过军购方式向美国交保护费，因此历史上形成了台湾先进的武器装备基本上要靠对外军购的方式进行。然而，随着中国大陆实力的提升，除美国以外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敢向台湾出售先进武器装备。即使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装备，也经常出现所谓的敲竹杠式的凯子军售。因此，寻求军队装备的台湾化一直是台湾长久以来的梦想和追求。
2016年蔡英文参选台湾地区领导人最为重要的政见之一就是所谓的“舰机自造”。2014年10月，蔡英文公布的“国防政策蓝皮书”提出，民进党的第一个决心就是要自我研制潜艇和下一代战斗机，这一点毫不动摇。2015年5月，民进党在“2025年台湾军事防卫能量”中再次提出，研制潜艇和垂直或短距离起降战斗机。
实际上，台湾也有自行制造先进武器装备的经验教训。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美国通用公司、西屋公司等的协助下，台湾也曾经成功组装了经国号（IDF）战斗机。至今，经国号仍是台湾空军的主力战机之一。此外，台湾也曾经秘密研发核武器，但相关负责人在最后一刻被美国策反逃美，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以上一正一反的案例，说明了美国在台湾武器自造方面的关键作用。即：一方面台湾重大先进武器的制造必须经过美国的同意，另一方面美国是台湾武器制造最为重要的技术来源地。
台湾方面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因此对美国做了大量的工作。2014年民进党公布“国防政策蓝皮书”后，时任民进党秘书长兼驻美代表吴钊燮于该年10月和12月两度携带该政策主张赴美进行沟通和游说。2015年10月，虽然正值蔡英文即将访日而且选战正酣之际，但吴钊燮还是再次率团赴美参加年度“台美国防工业会议”，并在会上反复说明台湾自制武器的考虑。吴钊燮称，民进党主张舰机自造，并不是不需要美国支持，而是与其等待让商机溜走，不如台美合造或者联合，由美国在一些关键领域提供投资或协助，给美国产业创造不同但出色的机会。2016年10月，代表民进党出席“台美国防工业会议”的台湾“立法院外交及国防委员会”召集人罗致政公开表示，美国国防业者有机会参与台湾的“舰机自造”计划，并没有被排除在外。台湾可以编列特别预算，向美国购买关键技术。
那对于此次蔡英文当局重启台湾先进军事设备的自主建造，美国到底是什么态度呢？到现在为止，美国公开的立场是不支持。2016年10月，美国主管亚太事务的副助理国防部长海大卫（David Helvey）扭扭捏捏列出了反对台湾舰机自造的三大理由，包括：一是美国没有台湾所需求的技术，因为美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再生产常规潜艇；二是即使美国向台湾转移某些敏感技术，但台湾相关厂商存在着泄密的嫌疑；三是基于成本收益考虑，台湾自造舰机根本不合算。美国国务院主管亚太事务的副助理国务卿董云裳接受台湾亲绿媒体访问。对于记者不断用诱导性方式提出的问题，董云裳也仅仅使用外交辞令表示，美国总体上支持台湾强化自我防卫的作为，也会向台湾提供台湾防卫所需的武器装备，没有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反对。
美国学者也放风表示，台湾不应该进行所谓的舰机自造。美国亲民进党智库“全球台湾研究中心”研究员、曾在美国国务院任职的安大维（David An）提出，台湾要避免“完全自制潜艇的诱惑”，台湾若要生产潜艇，必须仰赖国际合作，不应该过度依赖本地厂商和自身创新能力。如果台湾从美国厂商进口高科技零组件，长期而言可以节省成本并获得高科技转移。美国最为著名的反华亲台派智库“2049计划研究所”研究员易思安（Ian Easton）更是明确地指出，美国政府一直在暗中干预、影响和怀疑台湾的潜艇制造计划，拒绝给有意愿向台湾提供技术的美国厂商颁发牌照。
美国之所以拒绝向台湾提供潜艇和战斗机研发所需要的技术，原因不外乎三个方面，一是担心台湾自行制造先进武器后不再向美国购买武器装备，从而失去了控制台湾和赚取超额利润的机会；二是担心向台湾提供的敏感军事技术泄露，从而影响美国的军事安全；三是担心台湾研制武器装备会引发中国大陆的反弹，增加台海地区的不稳定性。
尽管如此，大陆也不应该放松对美国私下向台湾转移敏感军事技术的警惕。2016年底美国国会通过的“2017年国防授权法案”中，就明确要求美国行政当局向台湾方面提供先进军事技术，并进行双方军事层面的交流与合作。尤其要注意的是，目前美国的特朗普政府在对台政策问题上立场极不友善，明确主张强化美台实质关系。可以预期的是，军事合作将是其中必然的成分。因此，不能排除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特朗普政府改弦更张，允许美国军火商向台湾转移制造潜艇和先进战斗机的技术，从而重演台湾“自主制造”经国号战斗机的往事。 (作者 张华 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科研处副处长，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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