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TF-X战斗机的研发之路：土耳其第五代战机现身跑道

“我们说过，将在3月18日把我们的国家战斗机带出机库。今天，我们的飞机就在跑道上！”土耳其国防工业局主席伊斯梅尔·德米尔说出这句话的当天，该国自主设计制造的第五代战斗机TF-X正式下线。

这是土耳其航空工业继无人机研制取得成效后获得的又一个成果。

近年来，推出五代机项目的国家不少，但能够在尖端装备制造上走到这一步的不多。

能从一众“造机新势力”中脱颖而出，土耳其的航空工业显然有其独到之处。

回望TF-X战机从立项到研制的整个过程，审视其在五代机研发国际“竞技场”上所处的位置，就会发现“跑道上”这3个字，竟然在不经意间，契合了TF-X战机研制的诸多特征。

TF-X战机研发过程如何？它究竟是一款什么样的战机？请看本期“热点兵器”。

土耳其第五代战机现身跑道

——透视TF-X战斗机的研发之路

■杨王诗剑

土耳其研制的TF-X战机。资料图片

土耳其空军装备的F-16战机。资料图片

持续发展国防工业，赋予踏上“跑道”的勇气

自第五代战斗机概念问世以来，其研制方面的“竞赛”一直没有停歇。

尽管关于第六代战斗机的各种消息日益增多，部分国家已经推出了一批五代战机，但仍有不少国家毅然选择踏上打造新型五代机的“赛道”。

土耳其，就是进入这一“赛场”、踏上比拼“赛道”的国家之一。

2010年年底，土耳其国防工业执行委员会发布了启动“国家战斗机”项目的消息。根据计划，土耳其空军届时将接收新研的第五代战斗机TF-X，以取代现役的F-16C/D战机。

2016年8月，土耳其国防部与土耳其航空航天工业公司签订研制合同，预算高达200亿美元，这让研制TF-X战机成为土耳其武器装备发展史上投入资金最多的项目。

2023年，在国内外经济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土耳其政府依然决定增加国防与安全开支，推进TF-X战机研制，此举进一步凸显了对该项目的重视程度。

土耳其踏上“跑道”的底气，在一定程度上来自其多年来持续发展航空工业方面的积累。

历史上，土耳其曾多次饱尝国防受制于人的苦果。20世纪80年代开始，土耳其决定发展本土国防工业，历届政府都为此付出了努力。2004年，土耳其对国内国防工业机构进行了大幅优化，从此加快了武器装备自主研发的进程。

这些努力显然取得了成效。

土耳其航空航天工业公司曾是美国以外唯一生产F-35战斗机机体中段结构的外国企业，积累了一定的五代机生产经验。在此之前，土耳其还引进了F-16战机的生产线，30年来先后生产改进了300多架该型战机，对先进战机的设计制造有深入的了解。

土耳其空军F-16战机的自动化座舱、告警及电子战系统，都被其国产设备替代。土耳其军用电子工业有限公司研发的机载有源相控阵雷达，其性能优于F-16原先装备的APG-83雷达。

这些方面的进步，为TF-X战机研制奠定了基础。

当然，除了对本土航空工业的信心，让土耳其下定决心踏上“跑道”的，还有当时的形势。

以五代机为代表的尖端武器装备既是综合国力的体现，也是立体的国际形象，土耳其也想借此提升本国的国际地位和外交影响力。但是，后来形势的变化，使其外购五代机的计划基本化作泡影。于是，土耳其决定自己建造五代机。

也正因此，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一度表示，建造TF-X战机是“对那些威胁要结束土耳其参与F-35计划的人的最佳回应”。

“左顾右盼”多方借鉴，结合实际调整“跑道”和“步幅”

关于TF-X战机的总体设计，土耳其航空航天工业公司最初发布了3种配置，分别是FX-1：采用常规布局，类似F-22的双发重型制空战斗机；FX-5：采用常规布局，类似F-16的单发中型多用途战斗机；FX-6：采用鸭式布局，类似瑞典JAS-39“鹰狮”的单发中型空优战斗机。这3种配置，在一定程度上折射着该公司“左顾右盼”多方借鉴的种种努力。

无论是土耳其国内工业部门还是军方，当时的意向都是将TF-X打造成一款中型战斗机。这个选择，也更符合“技术上由易到难”的研发规律。可是，当TF-X战机首次以全尺寸模型亮相巴黎航展时，它颠覆了以前已有的形象。

根据土耳其航空航天工业公司公布的数据，TF-X战机机长21米、翼展14米，装备两台F110-GE-129涡扇发动机，最大起飞重量27吨，最大飞行速度1.8马赫，最大过载9G，实用升限16.7千米，作战半径1100千米，机身内置弹舱可容纳4枚中距空空导弹和2枚短距空空导弹。

毫无疑问，这是一款对标F-22和苏-57的重型五代机。显然，土耳其结合实际调整了“跑道”与“步幅”，让TF-X战机不再像最初“替补F-35”的定位那样，只用于空中格斗。

为此，土耳其航空航天工业公司为TF-X战机准备了多种配套弹药，既有外购的AIM-120、AIM-9、“流星”等空空导弹，也有国产SOM系列空地巡航导弹、加装增程折叠翼套件的制导炸弹、HGK制导炸弹和小型制导炸弹等。

从所公布的数据上看，TF-X战机性能“可圈可点”。但真机现身后，多少令外界有些失望。这种失望主要源于其外形设计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拼凑”等字眼。

从有关画面看，TF-X战机与此前展出的全尺寸模型相比有较大变化，同时参考了F-22和苏-57战机的设计。例如，翼身融合体外形、加莱特进气道等与F-22战机相似，机翼翼型、发动机大间距布局、垂尾位置和座舱盖带有俄式“味道”。并且，由于座舱高耸、机头尺寸较大，显得机身比较单薄、“头重脚轻”，整机的气动布局不太协调。

还有一个细节引起广泛关注——TF-X原型机机头上下分别安装了一部红外搜索/跟踪系统和多用途光电瞄准系统，目前已部署或正在研发的其他五代机都没有这种设计。

简单来说，TF-X战机更像是由多种战机“杂糅”而成。

曾寄希望于“让人带跑”，大多“请求”不同程度被拒

TF-X战机原型机在外形上的大幅改动和一些“另类”设计，反映出土耳其在独立推进五代机项目过程中仍面临不少技术难题。

首先是其国内航空业缺少部分先进的基础设施。尽管拥有比较丰富的战机制造经验，但土耳其尚未完全掌握三代机的供应链体系，国内也缺少必要的先进风洞测试设备。

据报道，TF-X战机只接受了跨音速风洞的仪器模型测试。至少在2021年，能为TF-X战机进行空气动力学性能测试的风洞还在建造当中。

事实上，从决定启动“国家战斗机”项目开始，土耳其一度寄希望于“让人带跑”一段，积极寻求国际合作，先后同瑞典萨博、英国BAE、英国罗罗、英国飞机研究协会等航空公司进行接洽，部分进入了实质性合作阶段。

不过，随着土耳其被排挤出F-35战机项目，上述合作大多陷入停滞状态或无果而终。

当前，“国家战斗机”项目面临的突出问题是发动机来源不足。美国相关公司的F110发动机短期内很可能难以大量引进。况且，土耳其军方对F110发动机的性能也不满意。

英国虽然解除了对土耳其出口发动机关键技术的限制，但在产权转让上始终没有松口。

去年，土耳其航空航天工业公司曾广泛邀请TF-X发动机项目投标人论证发动机的研制，但其国内相关技术水平与美、英相比仍有差距。

该公司现有的F110发动机库存，不会影响到其他6架TF-X战机原型机的生产，但发动机的问题不解决，7年后的量产恐怕不易。

此外，持续的高投入也是一道难题。近年来，受制裁影响，土耳其金融市场持续动荡，经济形势复杂严峻。这无疑会影响到土耳其对国防与安全的总体投入，并波及该项目。

如今，影响TF-X战机项目进展的，表面上看是一系列的技术难题，背后实则是一连串政治、外交、经济桎梏。

肩头压力仍然不小，朝着目标继续“奔跑”

鉴于“国家战斗机”项目面临多重考验，寻求合作者分摊风险，是土耳其一直在考虑的选项。

时至今日，在哪些国家加入了土耳其的“国家战斗机”项目方面，仍没有确切消息。

尽管如此，土耳其推进TF-X战机的决心显然不会改变。因为，TF-X战机已经踏上了“跑道”。去年1月，土耳其政府正式启动了新的国家战斗机工程中心以及复合材料制造设施和维修中心，显然是在为后续大批量生产维护做准备。

这种稳步“奔跑”，既源于对现役战机进行换代的需求，也源于看得见的“目标”。毕竟，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国际军贸市场上可供采购的五代机也不过两到三款，而各国对五代机的需求旺盛，在无人机出口上尝到甜头的土耳其不可能看不到这一商机。

回到战机本身，随着原型机试验的深入和其国内航空工业基础设施的完善，TF-X的设计会持续优化。也许等到量产时，其外形也会发生重大变化。

值得注意的是，TF-X战机推出当日，采用飞翼设计的“安卡”-3无人攻击机也同场亮相。联想到去年年底土耳其拜卡公司发布的Kizilelma隐身无人机，让外界不由生发出更多联想——TF-X战机的未来，也许不只是替代F-16C/D战机，它也可能发展为有人和无人战机深度融合组成的空战系统中的核心要素。

供图：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