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蔡英文全力提升台日关系面临诸多困难与障碍

作者 王建民

    蔡英文上台执政后，在其“亲美日抗大陆”的整体思维与战略下，将对日工作置于特别重要的地位，全力推进台日交流与合作，也取得一些进展，但受制于外部复杂的国际形势、各自内部政治社会矛盾与涉及各方不同的利益等因素，提升台日关系与推进台日全面合作面临不少困难，存在不少矛盾，很难达到预期目标。

    国际政治大框架的约束，也就是台日政治性关系提升与国际社会一个中国框架的矛盾。台湾不是国家，只是中国内部尚未统一的一个特殊地区，不是国际法人，发展与日本政治或政府关系，受到国际关系大格局、国际法尤其是中日建交公报确立的一个中国政策框架等约束与制约。台日关系只能是民间的、特殊的、非邦交关系，无法成为真正的、名义上的“政府关系”。也就是台日非邦交关系的提升与现行国际政治结构或一个中国框架存在着矛盾。

    台日关系的发展与日本发展中日关系的矛盾。尽管蔡英文当局与安倍政府均致力于改善或提升双边关系，但这种关系的提升在很大程度上与维护两岸关系稳定或维持中日关系大局存在矛盾。台日关系始终附属于中日关系，难以突破中日关系的一个中国框架。尽管现时日本由以安倍为代表的右翼势力当政，不时会给中日关系制造麻烦或障碍，但还不可能让台日关系超越中日关系，日本也不会为发展台日关系与中国大陆进行彻底决裂或全面对抗，仍会以中日关系大局为重，以中日关系为优先。同时，蔡英文当局努力改善台日关系，但又要尽可能维持台海现状不被改变，这一矛盾让蔡英文的两岸政策与对日政策难以有效平衡，受到制约，也就是台日关系的提升不能导致两岸关系结构的大改变或突破两岸红红。

    蔡英文当局提升台日关系与民众期限待的落差与矛盾。绿营或蔡英文当局的“亲日”政策导向，并不符合台湾多数民众的期待，从而形成构成一种“民意制约”。年初，台湾智库公布一份民意调查显示，台湾针对美国、中国大陆与日本何者应保持密切关系，结果是，42.1%的民众认为是美国，25.8%认为是大陆，与日本保持密切关系的只有13.7%。就是说台湾多数民众最重视美国，但也认为处理大陆关系比处理好台日关系更重要，这让蔡英文当局的对日战略与政策的推进受到一定制约。

    蔡英文当局加强台日渔业与海洋合作，与相关国际法及与周边地区的合作存在矛盾。台湾与日本在渔业与海洋合作方面虽然积极，去年10月召开了台日“海洋合作会议”，虽然达成一些共识，但涉及敏感的海洋权益争议、相关国际法律以及周边各方利益，都不敢做出太大让步，也很难有实质性的突破作为，使得台日海洋合作有点雷声大雨点小，形式大于实质。尤其是蔡英文当局对日本冲之鸟礁“不持特定立场”的表态，引起岛内强烈批判，也没有因蔡英文的“示弱”与“讨好”而获得日本对台湾的海洋合作让步。

    台日各自整体利益优先与经济利益的矛盾。日本利益高于一切、以索取为主的思维阻碍台日经济合作。尽管经济交流与合作是台日关系发展的主体，也取得一些成绩，但有“经济动物”之称的日本，不会像大陆一样在双方经济合作中对台湾让利，而是更多的索取与更高的要价，如对蔡英文要求台湾开放日本核辐射地区的食品进口，而对台湾要求向日本出口多项农产品却不答应，仅许诺开放极少部分农产品，使得深化台日经济合作也困难重重，不易取得实质性突破，未来双方要签署FTA更是面临内外双重压力。也就是说，台日双方经济利益导向或利益冲突大于经济合作。

    双方在一些敏感议题让双方合作左右为难。蔡英文当局在日本殖民统治、慰安妇问题上的“颂扬日本殖民统治”与提出“慰安妇自愿论”等，讨好日本右翼立场，以歪曲历史、违背人类正义与价值的做法寻求与日本合作，存在巨大政治风险，引起强烈批判，反而会阻碍台日关系的发展。在东海（尤其是钓鱼岛）与南海问题上，民进党的立场模糊、投机，既不敢明确申明自己的立场，又不敢向日本将钓鱼岛国有化或非法占领或日本介入南海表达抗议，处境尴尬，也影响到台日双方的合作。在近来出现的琉球独立问题上，民进党当局既不敢支持，也不敢反对；若支持，会引起日本政府的强烈不满；若反对，则不符合民进党本身追求独立的政治主张。

    总之，民进党当局强烈亲日、媚日、恋日心态，以及接连提出“台日夫妻论”与“台日命运共同体论”等论调，企图以自我矮化、讨好日本方式强化台日关系，推进台日广泛合作，但在现实的国际政治与日本国家利益面前，在诸多复杂的矛盾面前，台湾既无法获得日本的真正尊重，也无法获得日本的实质支持，反而只会让日本更加卑视台湾，只会向台湾索取更多，只会让台湾成为日本利用的筹码，无法建立真正互惠互利的台日合作关系，台湾必然成为台日关系发展与台日合作的输家。（作者 王建民 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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