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的主要支持力量是谁？

作者 王建民   胡淑慧 

    柯文哲现象讨论已久。那么，柯文哲的政治颜色如何？基本或主要支持力量为何？则一直有争论，似无定论。不过，通过柯的历史经历、政治言论与大量民调数据分析可以发现，柯基本上属于泛绿势力范围，只是他以“白色力量”成功包装，由绿色变为白色，并吸收了不同群体与阶层的支持，让其政治色彩更为多样与丰富，但其主要支持力量仍以绿色选民为主，也就决定了柯文哲的政治属性。

    与一般绿营人物或绿营政治势力所不同的是，柯文哲不是处处以“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之类“台独”语言为标榜的人物，也不是一个具有强烈“反中意识”的绿营政治人物（许信良也是），而且还是一个公开表达认同“两岸一家亲”的绿营政治人物。这就让柯与一般绿营或民进党有了区别，可以白色标榜，从而找到生存发展空间。特别是在民进党执政陷入困境、令人民失望之际，以绿色为底、政治色彩丰富的柯文柯更显示出了他在当下台湾的政治价值。

    那么，有多少绿营选民支持柯文哲？有不同的评估与民调，这里共列出六个数据进行分析。一是民进党市议员王威中认为，预计柯文哲从蓝营获得30%以上的选票，绿营则有半数（50%）倒了过去（萧介云：“不再是铁桶，柯P让民进党变龟裂花瓶”，台湾《新新闻》，2018年8月08-22日）。二是柯文哲针对民进党要开除在市长选举中支持自己的民进党党员时表示，他在民进党内有很多朋友，自己看过统计，“民进党里面支持他的过半”（台湾《联合报》，2018年8月9日）。三是有民调显示，蓝绿有20%至30%原支持者转向支持柯文哲（台湾《联合报》，2018年8月5日）。四是有民调显示，柯文哲的支持者，除“白色选民”外，蓝绿支持者中，有三分之二是绿营选民，三分之一是浅蓝选民（《环球时报》，2018年8月11日）。五是据台湾美丽岛电子报（2018年9月5日）民调，柯文哲市长选举支持率为38.7%，其中泛绿选民中的44%、泛蓝选民中的26%倒向支持柯文哲，时代力量党的支持群体中有76.3%支持柯文哲。六是台湾《联合报》最新民调，柯文哲获得49%的绿营支持者的青睐，甚至超过支持民进党候选人姚文哲的34%，同时获得43%的中间选民支持（台湾《联合报》，2018年9月21日）。

    由上述六个数据判断，柯文哲的支持中，大约有50%左右是来自绿营选民的支持，其他则来自蓝营选民与中间选民等（其中来自蓝营选民的支持比例估计差异比较大，大到从10%到30%。如美国内华达大学拉斯维加斯分校助理教授王宏恩分析，2014年台北市长选举，有10%的蓝营选民转向支持柯文哲——白映禄：“最强效应，胜选后才开始” （台湾《新新闻》，2018年8月08-22日）。在绿营选民中，自然又以青年绿色选民为主。依据民调，20-29岁的年轻族群，是柯文哲的最重要支持力量，约占60%。以时代力量党为代表的新绿，其支持者主要以太阳花学运世代的青年人为主，其76.3%支持柯文哲就是最有力证明。

    自认是墨绿又认可“两岸一家亲”这一矛盾论述的柯文哲为何会获得绿营选民支持？这是一个需要认真回答的课题与难题。认识一个人或判断一个人的政治属性，关键是看其实质立场，而不只是看他讲什么说什么。外界普遍认为柯文哲是绿的，没有人会否认；同时要讲柯文哲是蓝的，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不同的是，柯文哲没有其他绿营人物那样对大陆的敌视、敌对与仇视，不会对大陆恶言恶行，而是表达善意与理解，而且为了维系“双城论坛”举办，柯文哲才会有“两岸一家亲”的“善意”表达。他也公开表示，这是一种策略，是政治现实的选择。这种两面性与策略性，也充分提示了两岸政治现实与台湾部分政治人物的艰难智慧选择。这种选择也成就了柯文哲。特别是在民众对民进党执政大失所望之下，寻找另一类“善绿”，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柯文哲“绿中带蓝”，与亲民党“蓝中有绿”颇为相近，也造就了柯亲或绿橘紧密合作，这又进一步强化了柯横跨蓝绿的通吃性与所谓第三势力性。在2014年台北市长选举中，亲民党就倒向了柯文哲，宋楚瑜不支持同属泛蓝阵营的国民党候选人连胜文，而是侧面支持代表“白色力量”的柯文哲，柯文哲则为亲民党议员参选人站台，相互支持，结下政治情谊。选后，宋楚瑜被柯文哲聘为市政总顾问。今年“九合一”选举再次出现柯亲合作气象，亲民党议员参选人贴近柯文哲，柯文哲则为亲民党议员参选人站台，实现友好合作。8月中旬，亲民党市议员黄珊珊、林国成、无党籍市议员陈政忠、李庆元及亲民党市议员参选徐立信等6人，共组“台北监督连线”，与柯文哲结盟。宋楚瑜与柯文哲同时出席选举造势活动。其理念是“放下蓝绿、民生第一”，竞选“战袍”均是清一色白底、蓝绿色字样，与柯文哲竞选主色调相似。这一结盟则进一步塑造了柯文哲所谓“第三势力”代表的想象，给了柯文哲更大的发展空间。

    那么，柯文哲是否成为“众望所归”的未来台湾领导人？目前大多民调显示，柯文哲在位居未来有可能参选的政治人物的支持度上均处于领先地位。聪明的柯文哲有了自己的辅选政治学，为时代力量党、亲民党、民国党、民进党等候选人站台，积累能力，为下一步的政治发展铺路。尽管岛内一些政治观察家并不看好、也不喜欢柯文哲，认为没有政党组织与支持，柯要参加或赢得下届台湾领导人大选不易。不过，法国的马克龙在选前一年成立政党并迅速壮大进而当选总统，则仍具借鉴意义。

    令人担心的则是哲文哲的治理能力。四年台北市长任内，尽管显示了柯文哲敢说敢做、有魄力的一面，但政绩并不突出，反而争议甚多，“大巨蛋悬案”成为一个致命伤。如果台湾未来真的选择了柯文哲，对台湾则是福是祸，只能待未来回答了。  

    作者 王建民 (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研究员）   胡淑慧（北京联合大学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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