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城市的“蜘蛛人”

　　保卫城市的“蜘蛛人”

　　■牛 颖　　

登山运动员进行伪装建筑物屋顶作业。

　　1941年9月8日，德军占领苏联施利谢尔堡，切断列宁格勒与外界联系的最后一条陆路交通线，围城战就此开始。当天，德军战机投掷了6000余枚燃烧弹，摧毁了市内大量基础设施。苏军经侦察发现，德军之所以轰炸精度高，是因为市内一些高大的建筑物屋顶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成为德军轰炸的重点目标和参照物，当务之急应尽快把它们隐藏起来。这就要求执行任务者具备攀登的技能和对抗极端环境的能力，并且由于战事紧张，军人、警察等皆参与前线战斗，因此这项艰巨的任务便落到了4名登山运动员身上，他们分别是奥尔佳·菲尔索娃、阿利娅·普里戈热娃、阿洛伊兹·泽姆巴和米哈伊尔·博布罗夫。

　　4名登山运动员带领志愿者，用10天时间把伊萨基耶夫大教堂的圆屋顶和钟塔涂成灰褐色，使其隐蔽在列宁格勒的天空里。而伪装海军大厦的金色尖顶就没那么容易了，为此这些攀高的“蜘蛛人”缝制了重达半吨的帆布套。由于固定帆布套时不能楔钉子，两名女登山运动员负责在帆布套升起来后，登上楼顶将所有布面缝在一起。工作刚刚开始，德军一架歼击机突然从云层钻出，对着尖顶扫射一番。子弹从菲尔索娃身边飞过，穿透了帆布套，但她毫不畏惧。她们在炮火中完成了缝制工作，让大厦尖顶完美融入了列宁格勒的天空中，德军又失去了一个攻击参照物。10月中旬前，列宁格勒另一个地标米哈伊洛夫城堡也照此掩蔽起来。

　　伪装彼得保罗大教堂时，已是滴水成冰的冬天。博布罗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第7次才登上教堂尖顶。粉刷涂漆工作持续了好几个月，因为油漆在寒冬时节很难刷开，而且极易结冰，经常一层层往下掉，每个区域都需要粉刷好几次才能成功。直到次年3月，教堂尖顶和圆屋顶才粉刷完毕。至此，列宁格勒全城最主要的高大建筑物“隐身”成功。德军轰炸开始减少，精度也大大降低。

　　在连续的隐蔽建筑物作业中，几名运动员的身体相继出现问题。至1942年夏天，经过调养后，只剩下博布罗夫和菲尔索娃还能正常工作。之后，博布罗夫被安排到工厂，维修舰炮瞄准具。

　　1942年8月，工厂派博布罗夫前往莫斯科装备部出差。其间，他与登山教练叶甫根尼·别列茨基相遇。当时，别列茨基正负责遴选经验丰富的登山运动员去高加索参战。原来，德军精锐山地步兵师已攻占高加索主峰厄尔布鲁士山西边隘口，为进占格鲁吉亚创造条件，如果得逞，德军就能进而夺取苏联最重要的产油区巴库。为收复隘口，苏联国防委员会从全国征召有登山经验的人组建12支山地分队，每支300人，沿着卡兹别克山谷向厄尔布鲁士山反击。

　　在别列茨基的推荐下，博布罗夫被任命为其中一支分队的教官。9月，博布罗夫率所属分队建立战斗警戒支撑点，阻止德军山地步兵团穿插苏军后方。之后，苏军山地步兵在因古里河两岸占领了防御阵地，堵住了德军的前进路线。在这些登山运动员教官的帮助下，苏军很快掌握了山地战术，从德军手中夺回战斗主动权。1943年1月初，德军山地步兵师被迫从山隘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