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柳金财 佛光大学助理教授
自特朗普总统执政以来,中美之间贸易战、科技战、情报战、外交战愈演愈烈,且随新冠疫情肆虐及美国总统大选选情竞争日趋激烈化,对原本已陷入恶化双边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从中美互动角度来说,当双方关系处于和缓之际,连带两岸互动亦有良性发展。前台湾领导人马英九采取“友美和陆”平衡战略,中美、台美与两岸互动处于良性循环过程,中美关系交好共同管理分歧与冲突,形成制约台湾结构框架避免过激反陆行为。
然当中美关系交恶时,美国的印太战略目标意图“软围堵”中国,拉拢台湾参与其所建构民主价值同盟,视台湾为遏制中国发展的“马前卒”角色,以谋求美国在印太区域利益。由于民进党当局不承认“九二共识”为两岸对话政治前提,两岸敌对关系如螺旋般上升;当中美博弈关系激烈竞争时,民进党当局在两岸关系恶化情况下,将更加倾向依赖美国,尤其是在军购及国际参与议题,形成中美关系恶化及两岸互动陷入对立僵局状态。故而,蔡英文当局采取“联美抗陆”倾斜战略,本文分析焦点主要是中美博弈对台湾民众心理所造成影响。
首先,美国特朗普政府反中路线,刺激部分台湾社会民众的反中情结;但普遍台湾民众心理仍渴望两岸合作。自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视中国为“战略竞争对手国”、“修正主义国家”;而非“新型大国关系”及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中美关系原是既合作又竞争,但自界定中国为“战略竞争者”后,中美关系走向全面竞逐。台湾在中美台三角战略互动中角色与地位,其所拥有权力资源,更是属于极度不对称权力结构关系,不具有相对政治自主性。
随着特朗普政府反中路线建构,更是激励泛绿政治联盟反中论述及路线飙涨,连带刺激台湾社会反中政治氛围。中美关系紧张,连带冲击台海情势,解放军近来更是动作频频。依据《远见杂志》公布“2020国际政经情势调查”显示,无论蓝绿支持者,反中情绪都变高,66%民众对大陆反感。尽管民进党当局形成“联美抗陆”战略思维及路线,但根据陆委会民调结果显示,台湾民意高度期待两岸合作处理问题,高达75.2%支持度。换言之,大部分台湾民众心理倾向支持两岸合作,藉此缓解两岸敌意,建立和平稳定关系架构。
其次,中美博弈冲突,导致部分台湾民众附和美国反中派所掀起“中国威胁论”,但绝大多数台湾民众反对军购。美国作为全球霸权国,因自身国力呈现衰退趋势,对于全球经济力排第二名、军事力第三名的中国,其综合国力不断上升,宣称拥有道路、理论、制度及文化“四大自信”,强调全面完成建设小康社会、推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及完成国家完全统一。中国所要完成“中国梦”,及“特殊国情论”所构建中国价值、模式、典范,对于特朗普所宣称要让美国再伟大起来形成一种压力。
当中国国力上升,反被美国标签化为 “威胁论”而非 “崛起论”。然据《远见杂志》调查51.6%台湾民众认为不该多买国防武器防卫,认为该买更多武器者则有39.1%,应该努力维持两岸关系方为上策。无论是中国推动“一带一路”的全球治理战略,或新冠疫情防控上所凸显中国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及治理能力优越性,即使中国一再宣称“和平崛起论”,但从霸权国地位逐渐殒落的美国来看,在“修习底德陷阱”逻辑渲染下,中国崛起被视为是一种“威胁论”,强化台湾社会独派政治联盟及深绿民众,在安全保障及国际参与更加依赖美国;但半数以上民众心理反对军购,认为应着力改善两岸关系。
再者,中美持续博弈相互反制,美国藉拉拢台湾反制中国,造成部分深绿民众误认为美国支持台独。美国为压制中国不仅展开技术封锁和贸易限制,更在香港、南海、台海两岸政策展现干涉且强硬立场,尤其是展示出中美双方建交以来最紧密台湾关系,派出美国卫生部长及国务院次卿访问台湾。先前美国从封杀华为到限制来自中国留学生人数与官员、共产党员访美,同时关闭中美建交后设立的第一个领事馆休斯敦领事馆、以间谍嫌疑拘捕访美学者等,大肆降低中美关系实质内涵。而中国政府也采取相应处置措施,不仅关闭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也撤出部分驻美记者。
特朗普执政期间中美大国关系的博弈互动,也因民进党当局采取“联美抗陆”战略思维下,导致部分深绿台湾民众心理上更加依赖美国安全保护,及一厢情愿地相信美国会履行维护台湾安全的承诺。
《远见杂志》民调显示,若两岸爆发战争54.2%台湾民众希望与对岸和谈,22.4%期待美国介入,16.5%的人认为应该应战。其中民进党有25.8%认为应该应战为最多,国民党支持者有42.9%相信美国会帮忙;民进党支持者相对乐观,高达78.8%相信美国会帮忙。台湾民众认为应和谈比例超过半数,期许美国介入不到二成,赞成应战不到两成,且支持民进党的选民更倾向依赖美国及支持应战。
最后,尽管中美博弈冲突,半数以上台湾民众并不会对亲美政策加以支持,无法接受含瘦肉精美国猪进口台湾,不同意用瘦肉精美猪换签署台美自由贸易协议,即使年轻族群主要立场亦然。台湾民众反对自上而下决策模式,未经与社会充分沟通,即允许开放含瘦肉精美国猪。依据9月25日《远见杂志》近期公布重要议题民调结果,在9月17至20日进行民调,在中美关键议题上将近57.8%反对瘦肉精美猪 ,仅有36.1%的民众同意。值得说明是,各年龄区间最同意开放进口的是20-29岁的人有44.9%,有51.5%不同意开放进口。年轻世代虽赞成同意开放比例最高,但并未超过半数。尽管中美冲突,民进党当局持亲美立场,但并不表示台湾民众就会无条件接受美国政策施压。
在中美博弈下,台湾民意在两岸和谈、美国介入及选择战争选项中,多数选择两岸和平谈判。台湾民众表达民意是无论民进党或国民党执政,皆能与大陆展开平等、和平及理性对话,理顺两岸关系确保和平稳定关系架构。半数以上台湾民众认为两岸和平重于对美军购,并未认为对美军购就是台湾安全保证,反而是民众心理渴望和平,认为应避免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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