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呈现岁月沧桑——读长篇小说《海上晨钟》

　　正如作家柳青所言，“每一个时代的文学，都有新的写法”，今天的文学自然也应闪烁着新时代的光芒。近读军队转业干部、作家苏虹的长篇小说新著《海上晨钟》(作家出版社)，颇有这种开新之感。

　　《海上晨钟》融汇“党的诞生地”上海的红色文化、海派文化和江南文化，囊括20世纪浮沉动荡的抗战史与革命史，以一家与中国共产党几乎同龄的国有药厂成立100周年为切入点，演绎民族品牌的成长传奇，展现惊心动魄的地下斗争，邂逅辗转命定的传世恋情……作品中的“我”，既是历史素材的收集者，又是现实样本的观察者，还是爱情故事的亲历者。作者巧妙运用电影蒙太奇手法，在历史与现代之间跳跃、闪回，相互观照结合，彼此穿插交织，且统一于“中国百年风雨和社会发展”这一宏大主题，将思想指引层面的大历史观和大时代观浸润于作品之中。

　　文学作品终究要以其审美价值赢得读者。《海上晨钟》既热情遵循“大”的规则，又艺术呈现“小”的特质，正所谓“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交融于文学作品中的大与小是辩证的，是相互依存共同成就的。小说采取复调叙事、双线并进叙事模式，从历史的皱褶和时代的浪潮里，像电影特写镜头那样反复放大局部场景，呈现复杂内心世界，描摹烙有历史价值和时代精神的人和事。这是文学性的写意，也是一种写实，更是对历史的致敬，对时代的讴歌。

　　作者身为一位空军部队老兵，能“近水楼台”地以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作战历史为背景，以一位著名抗美援朝空战英雄为原型，设计了当年制药厂捐赠4架歼击机，战斗英雄驾驶其中一架击落敌“王牌飞行员”的传奇故事。当老英雄身上挂满奖章出席药厂百年庆祝大会时，“人民空军人民爱、人民空军爱人民”的历史光芒绵延投射至今，读来令人心生激荡。

　　有着40多年军旅生涯的苏虹，在作品中自然而然地释放着他对人民空军的特殊情感，不但作品中写了气势恢宏、感天动地的党史军史故事，如新四军“联抗”部队的战斗、地下党员为新四军购买运送药品，更通过“项链”这个当年经受战火洗礼的爱情信物的隔代传承，设计出一条延展于祖辈与孙辈两代人爱情故事的线索脉络。尽管有些曲折传奇的爱情故事只是作为插曲出现，却为整部作品悠远的纵深、复杂的情节增添了绵绵温情，也使作者的大历史观有了多向度呈现，与气象万千的大时代有了更为生动的呼应。

　　著名作家茅盾说过：“一个做小说的人不但须有广博的生活经验，亦必须有一个训练过的头脑能够分析那复杂的社会现象。”一部长篇小说能够把大历史观、大时代观作为谋篇的指南，把伟大时代的脉动、人民群众的心声作为创作的丰厚土壤，这不仅需要作家自身的艺术修养和耕耘功力，更需要一种自觉的历史使命和时代责任感。

　　正是因为如此，《海上晨钟》在读者眼前立起了别样的盛景：百年历史与壮阔现实构建了一维空间，宏大叙事与细微刻画相结合的技巧则构建出二维空间，而文学性与人民性、艺术性与思想性的统一，更是构成了立体虚拟的多维空间。这样的图景自然而然地把读者代入其中，并获得不同的阅读体验。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懂得“生活”的作家多了，观照历史与现实的作品亮了，新时代文学百花园里才会有风采各异的芬芳，才能让更多人从中获得滋养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