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厚涛：张显耀事件对两岸关系影响

作者 钟厚涛 

    近日，台湾“陆委会特任副主委”兼海基会副董事长、秘书长张显耀事件在岛内愈演愈烈。自从8月16日“陆委会主委”王郁琦宣布张显耀被调职以后，双方一直在隔空喊话，公开较劲，未来如何收场，一时还无人能够知晓。张显耀事件爆发后，不仅为岛内政局投下一颗震撼弹，而且还会产生一定的蝴蝶效应，有可能给两岸关系发展带来许多变数。

   潜在影响，不容小觑

   张显耀事件将给两岸关系带来哪些影响，近日来学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依据笔者看来，此一事件对于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存在多个方面的挑战。

    首先，有可能冲击泛蓝阵营的选情，进而波及国、共两党交流的基础。未来张显耀事件的负面效应若持续发酵，将可能直接影响泛蓝阵营的团结与凝聚，进而冲击今年年底的“九合一”选举和明年全面铺开的2016“大选”。特别是目前国民党和亲民党关于张显耀事件的态度呈现出一个两极化的态势，部分国民党人士企图将张显耀“绳之以法”，而部分亲民党人士则替张显耀喊冤。

    例如，8月23日，亲民党副秘书长刘文雄就表示，张显耀去职案，完全是国民党内斗造成的，其案件之匪夷所思可以与“后宫甄嬛传”。刘文雄甚至批判称，马英九当局对于张显耀案件的处理，简直像是黑帮一样，一旦私了不成，就要直接活埋，而开出了所谓理由则是“通牒”和“泄密”等等。不但如此，亲民党部分人士还组织民众直接到“陆委会”前聚众抗议，高喊“陆委会”的做法是“残害忠良，赶尽杀绝”。

    显然，亲民党是在力挺张显耀。当然，亲民党之所以如此不遗余力，主要是因为张显耀与亲民党渊源颇深。事实上张显耀不但亲自参与创建了亲民党，而且还是亲民党主席宋楚瑜的亲信和核心幕僚，曾辅选宋楚瑜竞选大位。

    亲民党力挺张显耀，而国民党部分高层官员的态度也非常明确，那就是竭力打压张显耀。目前国民党已经自乱阵脚，如果国、亲两党因为此事再度分裂，未来国民党的执政地位将变得前景堪忧，甚至是岌岌可危。如此以来，国、共两党长期建立的各种平台也将面临重大挑战。

    其次，将给台湾方面参与两岸谈判的一线工作人员带来巨大阴影。张显耀作为两岸谈判中台湾方面的首席代表，他被扣上的“泄密”等嫌疑罪名将给从事两岸关系谈判的人员带来严重的政治阴影和心理阴影。张显耀曾经深得马英九信任，因而才被马英九委以重任。但就连马英九最核心的幕僚都难以幸免，马英九团队中的其他成员在寒蝉效应的驱动下，自然也会自我束限，担忧如何拿捏分寸才能明哲保身，丝毫不敢放开手脚大胆向前迈进，唯恐进退失据。新近上任的台湾“经济部长”杜紫军就坦言，张显耀案件将对“经济部”谈判团队产生心理压力，“日后会清楚地告诉同仁谈判底线，以便减少第一线谈判压力”。

    再次，还有可能会伤及两岸互信基础。甚至有人推测，张显耀事件有可能牵动朝野清算两岸关系，两岸关系的互信基础势必会被迫另起炉灶。特别荒谬至极的是，岛内一些别有用心的媒体还有意为张显耀扣上了一顶“共谍”的帽子，企图以此恐吓那些在两岸谈判一线的工作人员。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成为时代主流的背景下，两岸经济、文化、人员等各个层面的交流已经成为不可阻挡之势。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居心叵测的人群如果再为张显耀编织一个莫须有的“共谍”罪名，显然是在逆时代潮流而动。尽管如此，“共谍”的罪名还是会产生一些危言耸听的效应，给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带来了一定的障碍。

    也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张显耀事件出现后，岛内马上有些政治评论家开始分析，认为此事将对两岸关系造成巨大冲击。例如，刘文雄就表示，张显耀事件如果处理不当，恐怕两岸关系将倒退至敌对状态。8月21日，民进党“立委”、“中国事务部主任”赵天麟甚至表示，如果张显耀事件为真，那么在马英九剩下的一年多时间里，两岸关系将全面停摆，因为台湾民众已经不再相信这一谈判团队。8月22日，前陈水扁办公室主任陈淞山也认为，如果张显耀案件处理不当，“两岸关系有可能退回原点”。

    两岸和平发展，势不可挡

    上述评论家的忧患意识值得肯定，但如果认为只是一个张显耀事件，两岸关系就将陷入停摆困境的话，则完全不符合未来的发展趋势。

    目前，两岸已经迈入了机制化和制度化的轨道，双方的交流、协商和谈判都有固定的平台，绝对不会因为某一事务官员的个人进退而有所终止或受到大幅波动。两岸关系的发展势头犹如浩瀚的长江之流，而张显耀事件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漩涡，无论这个小漩涡如何翻滚发酵，在滚滚长江面前它注定只是一场“茶壶里的风暴”，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要知道即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服贸运动都不可能逆转两岸的交流态势，例如在反服贸运动之后国台办张志军主任仍然按照原定计划顺利抵达台湾，开启了一段具有历史意义的访问行程。张显耀事件同样如此，在两岸已经建立起交流机制化平台的背景下，任何个人的进退得失都不会影响两岸和平发展的整体大局。

    而且，大陆寄希望的是“台湾人民”而非台湾当局，因而台湾当局某一政务官员的人事变动根本不可能会从根本上影响到两岸关系进程。事实上，台湾当局经过一段周期就有可能发生一次政党轮替，而且即使是同一政党执政，其内部的政务官员也会走马灯似地经常变换。例如，据不完全统计，陈水扁执政的八年，大约有113名政务首长被替换，而马英九执政的六年多时间里，已经换掉了90多名政务首长。因而大陆对台湾的人员更迭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是见怪不怪。对于张显耀的去留，大陆也同样如此。

    即使是张显耀案件对两岸关系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大陆也会采取相应的危机管控措施。在过去六十余年的历程中，两岸关系发展并非一帆风顺，期间历经坎坷，甚至可以说是险象环生。但这些坎坷与挫折也为大陆更好地处理两岸关系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因而无论张显耀案件如何发展，相信大陆都会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去妥善应对。

    简而言之，我们在评估张显耀事件对两岸关系走向的影响时，既要防范其负面冲击继续蔓延，也不宜过于担忧，更不适合过度“唱衰”。对于张显耀事件，国台办的表态是，“希望不要作不负责任和子虚乌有的猜测，以免对两岸关系造成负面影响”。解铃还须系铃人，当下之际，最为重要的是，作为国民党主席的马英九应该拿出足够的魄力和效率，紧急止血，速战速决，一切回归司法，让事件真相还原在阳光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一个合理的裁定，早日收场，防范此事愈演愈烈，甚至变得超出掌控范围之外。届时即使马英九想采取补救措施，恐怕也是回天乏力了。（作者为中国社科院台湾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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