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星”的老兵

　　“摘星星”的老兵

　　■曹祥瑞 杨家伟

　　边陲的早晨，寒意渐浓。营区还笼罩在淡淡的夜色中，新疆军区加曼奇边防连的战士已经开始准备巡逻所需的物资。

　　今年是一级上士张健延期服役的第三年，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巡逻执勤。

　　“背好你的东西就行。”出发前，面对抢着帮他背物资的列兵潘君豪，张健笑着回了这句话。这一刻，他想起了昔日的自己。以往，知道即将离队的老兵心里难受，张健也曾在巡逻出发前抢着帮老兵背物资，可都被婉拒了。今天，张健突然理解了他们为什么拒绝自己——“只要还没离开，我依然是一个兵。”

　　巡逻路往返需要近3个小时。对自己离队前的最后一次巡逻，张健格外珍惜迈出的每一步。潘君豪是连队年纪最小的战士，第一次踏上巡逻路，格外激动：“班长，我们离147号界碑还有多远?”“先到前面那棵老树的位置，再往前走4公里穿过边境的管理门，最后往西北方向走一公里，就可以看到界碑。”张健已经成了巡逻路上的“活地图”，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印刻在他的心里。

　　经过40多分钟的跋涉，巡逻队伍到达一处山坡下。前几日连续降雨，导致山坡路面湿滑。看着跟在队伍后面气喘吁吁的潘君豪，张健伸出手，说：“来，我拉着你走。上坡时脚掌先着地，踩实后再换脚，就不容易摔跤了。”

　　爬上山坡，继续行进半个小时，到达钢架哨楼处。站在哨楼上，看着清澈的阳光倾泻而下，照耀着向远方延伸的边防线，张健再次感受到“大好河山”的含义和前所未有的自豪、满足。“心中有国，万里山河皆为家。”望着眼前自己守护了19年的这片土地，他突然就想到了这句话。

　　走下哨楼，来到一条尚未冰冻的小溪旁，张健从冰冷的水中仔细挑选了两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里，“我想把我所爱的边防画下来，当作回家时给儿子的礼物。我曾经跟他说过，平时爸爸没能多陪陪他，是因为去天边边给他摘星星了。”

　　巡逻队伍到达目标点位——147号界碑。张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漆和毛笔，为界碑上的“中国”二字描红。心细的战士发现，张健描红的速度很慢很慢，同时伴随着轻微的抽泣。大家没有上前安慰，只是默默地站在张健身后……

　　皎洁月光下坚守哨位、凛冽寒风中巡边守防……19年，张健把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边防，也把最难忘的记忆留在了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