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按下“特朗普回马枪”后 台湾该怎么办？

　　作者 柳金财 佛光大学公共事务学系助理教授

　　在拜登就任及特朗普卸任之际，美国新旧政府交接过渡期间两岸政策，犹如一部失速高铁动车一样失去行驶方向，特朗普政府在卸任之际运用“台湾问题”做出“回马枪”，藉由挑战及批判中国引发争端，推出一系列被喻为“最后的疯狂”，跳脱传统美国两岸政策框架与底线。然而，最后从派遣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克莱夫特要访问台湾紧急“悬崖勒马”端倪可见，美国两岸政策固然会打“台湾牌”，但有其超速极限及临界局限性;因而，台湾两岸政策，也势必面临调整的结构性压力。

　　首先，美国新旧政府政权交替所祭出“最后的疯狂”，为美政党政治竞争过程一环，旧政府试图运用“台湾问题”激怒中国，转移内部冲突及社会质疑。2021年1月6日特朗普的极端支持者冲击美国国会山庄，受到执勤人员镇压后，特朗普即受到美国政治精英的严厉批判，大大减损作为国家元首威望及权威、尊重，国务卿蓬佩奥为转移美国国内社会矛盾及冲突焦点，提出刺激中国策略藉此转移矛盾。其中最足以引发中国反制及扩大事端，则是挑起中国主权及领土维护的国家核心利益，此即 “台湾问题”。

　　换言之，特朗普政府通过狂打“台湾牌”挑起中美间对抗，若能刺激中国采取强烈反制行为，即可发挥 “声东击西”矛盾转移效果。当今美国社会无论是民主党或共和党皆有反中倾向，能够挑起美国社会“同仇敌忾”的对象以中国为首要。这也是因为中国自改革开放后融入是全球体系 ，改革成功跻身全球经济总量第二、军事力第三，这对霸权殒落美国民众来说，逐渐丧失尊荣感及产生危机意识。

　　其次，特朗普政府宣布“最后的疯狂”政策，其中三项涉及台湾议题，然而既往两岸政策已有历史惯性，产生制约其进一步踰越长期政策框架之束缚。这些带有刺激中国的政策宣称，包括宣布派遣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克莱夫特访问台湾，宣布解除美国官方与台湾当局的人员的交流限制，提前30年公布美国政府关于印太战略的框架文件，声称 “要用武力来保卫台湾”等等。尤其是联合国大使访问台湾其政治意义非凡，不可等同视之。

　　如众所周知，联合国是由主权国家所组成，宣称美驻联合国大使将访台，这将直接刺激中美最敏感政治神经。最后特朗普政府在紧要关头以办好政府交接为由，紧急踩煞车巧妙地回避中美间即将冲突。此也显示尽管美国颁行《台湾旅行法》，提高美台互访层级，包括先前卫生部长及国务院次卿访台，其层级高于从李登辉、陈水扁及马英九执政时期访台官方层级，然再如何提高官方访台层级，基于美方所遵循“一中政策”，始终美台关系不会发展成正式邦交关系，这也是台湾当局所宣称并无与美国推展恢复邦交计划。

　　再者，拜登总统就职典礼受邀台湾官员对象层级下降，引发国、民两党争辩，受邀层级下降。台湾驻美代表处萧美琴获邀代表台湾当局出席美总统拜登就职典礼，民进党宣称这是1979以来台湾第一次获得美国“就职典礼筹备委员会”的正式邀请，是重大突破。然而，新北市秘书处长饶庆钰公布2009年随团出席前美总统奥巴马就职典礼，2017年台中市长林佳龙受邀参与前美国总统特朗普就职典礼邀请函，皆由联邦参众两院联合组成的“就职大典国会联席委员会”(Joint Congressional Committee on Inaugural Ceremonies, JCCIC)所邀请。

　　相较于以往，台湾方面是由台立法机构负责人率团祝贺，例如2013年是由台立法机构负责人王金平率领“第57届美国总统就职典礼”代表团参与。然此次则是由驻美代表处代表萧美琴受邀参加，民进党甚至对外公开说这是有使以来受邀最高层级，引发国民党质疑。尽管美国疫情严重难免影响各国政要与会之邀请，然此次交接典礼台湾受邀层级下降，则是不争事实。

　　最后，美国两岸政策改变全面对抗中国之政策思维，不再像特朗普政府一样操作“台湾问题”。关于拜登新政府外交与国安团队的政策思维，有论者以为基本上是“挺台，但不反中”，但精确的说是“挺台下降，反中有但减少”。准国务卿布林肯指出，美国将运用实力与中国进行战略竞争;宣称美对台的承诺跨越党派且坚定，重申确保台湾防卫能力承诺及支持台国际参与。

　　这代表美国对两岸政策立场回复到奥巴马时期“亚太战略再平衡”，依据《台湾关系法》、一中政策、三个公报及提出维持现状、保持“战略模糊”、鼓励两岸和平对话。拜登政府也会继续遵循“一个中国政策”，不会承认台湾独立，不会支持台湾参与以主权国家身份参与的国际组织。显然这样对台支持政策框架不是无限上纲，不会像特朗普时期两岸政策不具预测性，且充满对抗性及挑衅性。尽管美国不会放弃施打“台湾牌”筹码，但其操作“台湾问题”的力度应有所限缩。

　　拜登在就职之日立即签署17项行政命令及相关文件，包括重返《巴黎气候协议》、终止退出 “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程序，以多边主义取代特朗普的单边主义行动。足见即使特朗普政策对未来拜登政府也不会产生多大制约与规范，在争议性战略及政策上，新政府并没有 “萧规曹随”问题，而是“改弦更张”。

　　换言之，当拜登新政府极力建立新两岸政策时，若美国新政府调整全面与中国对抗策略，台湾就难以完全依附美国。换言之，伴随中美关系转变，台湾当局必须调整“联美抗中”单边失衡策略，调整为“友美和中”平衡战略，强化与大陆的对话、交流与合作。台湾需要调整两岸及对美关系及政策，藉此管控两岸分歧及改善两岸关系、维护区域秩序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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