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岛夜话】英日深化防务合作　维护台海安全之路还很远

    作者 蔡裕明 台湾实践大学副教授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5月初展开外访，先到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越南及泰国等国，再远赴欧洲的意大利和英国。这次访问行程中最重要的是压轴-英国。岸田与英国首相约翰逊(Boris Johnson)的会面，除了对于日本出访各国必然提及的俄乌战争、朝鲜情势等最新议题之外，最受瞩目的就是英日之间正式提升安全合作，双方就“互惠准入协定”(RAA)达成原则共识，将持续共同开发新型战机引擎等先进防卫科技，确认不久后将进一步正式签署。

　　日本与澳洲在今年1月正式签署“互惠准入协议”，英国是继澳洲后，与日本签署RAA的第一个欧洲国家，正式代表欧洲加入印太地区的安全合作，深具英日以至于美欧亚澳印太战略合作的政治意义。

　　英脱欧后与阿富汗撤军

　　英日在去年10月举行首次会议，“互惠准入协议”的相关协议达成启动谈判协议。而该时间点的选择受到了英国脱欧与美国自阿富汗撤军的影响。英国欲重振脱欧后低迷的经济，并在军事安全方面证明其在国际政治中依然有相当的份量。

　　然而，去年8月美国自阿富汗撤军时英国政府反应迟钝，使得英国国民有所不满，逼得首相约翰逊因此改组内阁，任命对中国作风强硬的国际贸易部长特拉斯(Liz Truss)为新的外交部长。特拉斯曾在东京与日本签订英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EPA)，已打开了英日战略合作的前奏，在此背景下英日启动“互惠准入协议”的谈判就表示将同时加强安全和经贸的双边关系。

　　事前部署国防合作

　　去年9月英国航母打击群“伊莉萨白女王号”(HMS Queen Elizabeth)抵达日本，与日本自卫队进行首次联合演习。潜舰作战之隐密性极高，日本自卫队潜舰大多都只和美军进行联合演训，两国更在去年12月签署了“未来空战系统”的合作备忘录，可视为正式提升安全合作的序章。

　　在地理位置上，英日分别位于欧亚大陆两端，英日以军事合作围堵中国符合美国印太战略的盘算。而印度洋在过去是英国传统势力范围，英国海军的质量也不输给日本，英日共同保护海上生命线也很合理。

　　从印度洋、南海沿着第一岛链北上直到东北亚对日本来说是其海上生命线，美日以至于欧洲各国都不能接受这条生命线受制于中国。因此在美日同盟之外，由英国开始让欧洲势力介入印太地区之后，建立多重安全机制，加强对中国围堵的能量与力度，现在英日签署“互惠准入协定”可谓是水到渠成。

　　英国在签署后将常驻舰艇在第一岛链、南海、及印度洋举行更频繁的联合训练，并联合澳洲、菲律宾等南海区域，英军航母F-35战机也可能进入日本领土，于海上空域实施联合训练。另一方面对于澳英美军事合作框架AUKUS的反潜技术上，预料日本将担任技术顾问。英日RAA的缔结，显示两国在军事合作更跨进一步，提升美国的印太盟友对中国的威慑力。

　　台海局势为重中之重

　　岸田文雄在访英期间曾针对中国在印太地区造成的威胁，强调“台湾海峡的和平与稳定不仅对日本至关重要，也攸关国际情势稳定”，反对中国片面改变现状。

　　英国航母“伊莉萨白女王号”去年在印太区域进行首次军演期间，就曾进入具主权争议的南海水域，编队巡防舰“里契蒙舰”(HMS Richmond)更穿越台湾海峡，引发北京抗议。

　　英国国会下议院于今年2月以“英国—台湾的友谊及合作”进行政策辩论，要求政府继续致力强化双边贸易关系及深化安全合作。美国白宫国安会官员3 月初与英国针对如何减少台海冲突等问题进行会谈，首度探讨台海冲突应变计划，涉及英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英国外交大臣特拉斯4月底警告中国，如未能遵照全球规则行事，英国将先发制人防范中国在印太地区造成的威胁，和日本、澳洲等盟友合作，以确保太平洋受到保护，并表示西方应该确保台湾能够自我防卫。

　　实质军事效能仍未定

　　由此动向判断，虽然俄乌战争时中国保持低调，欧洲国家并未降低警觉，开始转向对区域稳定不可分割的认同，并将台海问题视为印太安全的重要议题。拜登5月底即将访日、韩，并在东京举行四方安全对话(QUAD)的领导人实体峰会，其中台海议题必然是焦点。以英日确认“互惠准入协定”深化安全合作为开端，美日同盟在今年内如何将欧洲国力投射于印太地区，特别是维护所谓“台海安全”，将是接下来持续关注的焦点。

　　现实是，欧洲国家在印太地区个别拥有的基地与军事合作等条件差异不小，美国在俄乌战争未见起色下必须分散国防资源于欧洲，日本在现行宪法限制下动辄得咎。因此，美日同盟与欧洲之间频繁的互动与协议签署，固然有助于提升欧洲各国在印太地区的话语权，增强所谓民主国家围堵中国的气势，但距离欧洲各国真正要发挥实力恐怕还有好长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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