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菲：拜登就台湾问题说硬话？Yes和 if的叙事逻辑与意向

　　拜登访日期间，有记者问，如果中国大陆攻击台湾，美国是否会采取军事行动介入?拜登直截了当地回答：是的，这是我们做出的承诺。这番“硬话”讲过之后，拜登本人和美国国务院再次强调，美国对台“战略模糊”政策。言下之意，拜登再次“口误”。

　　如果(if)“中国大陆攻击台湾”的假设与拜登对“军事护台”回答是的(yes)，这其中的关系怎么看?有人评论，这是美国“战略模糊”故伎重演，有人认为，拜登的“口误”经过“包装”，是以“错误方式讲真话”。由于“yes的回答十分简短，肯定”，因此，拜登是在“认真地对中国犯错误”。这些观点显然带有“打圆场”的痕迹。

　　过激的观点认为，拜登政府对台湾牌的运作，暗示美国对台政策在应对台海危机以及“美国如何协防台湾”方面，有可能走向反面，走出模糊。另一个极端的观点，认为拜登不够圆滑，认为他作为政治人物，不想给人以谨小慎微的印象，是图任性，图一时痛快，故不怕惹下麻烦等。这些幼稚的说法，反衬出在 “军事护台”问题上，美国干预中国统一台湾问题的手段所具有的迷惑性，到了何种程度。

　　本文亮明这样的观点：

　　其一，这次拜登就台湾问题“说硬话”，时间、地点、针对对象，都有讲究。时间挑选在五月，这是美国继三月与四月的“俄乌战事之月”后，进入拜登亚洲之行，推销“印太经济合作”的“印太战略之月”。地点挑选日本为舞台，显示有美日同盟可以“垫底”。手段是通过Yes 和 if 的叙事逻辑，主要目的，是将中国定位为“侵略台湾”的对象，暗示拜登政府的对台政策，将进一步朝引发亚太地区安全热点的方向发展。

　　其二，拜登政府以温和方式行对华政策霸道之实。拜登和国务院这次的“硬话”+“口误”方式，其“功能”在于向国际社会显示，在西太平洋地区安全上，美国的战略模糊这个问题是存在的。但美国认为自己具有操纵台海冲突的能力(包括对美日同盟的解释权，以及这次美日联合宣言不提及台湾)，因此拜登政府的态度显示，这个战略模糊问题还不到美国认为需要说清楚的程度。这是变相威胁，干涉中国内政。

　　以下从美国决策层的政治态度，拜登台湾牌在企图证明“台湾不是中国一部分”方面，一环接一环的运作，以及Yes和 if的美国叙事逻辑，及其所展示的对台政策意向这三个层次，进一步论述。

　　第一层次，美国对台政策既要侵蚀中国主权，还想政治上投机取巧，谋取好处。

　　拜登在日本说了“硬话”之后，国会立即迎风起舞，毕竟台湾问题是热门货。不少国会议员表态，说他们希望拜登总统在日本没有“口误”。甚至有一些议员对“口误”进行了“军事战略性”的提升。认为拜登的这一表态，说明俄乌战事的进展，促使拜登政府总结对俄威慑失败的教训，因此对华政策将更加强硬。论点之一，就是建议拜登政府重新思考对台“战略模糊”政策，是否具有足够的威慑作用。共和党则借势攻击，民主党在 “是否承诺协防台湾”方面，做得不够，民主党反唇相讥，说拜登毫不犹豫讲“硬话”，显示拜登政府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些政争显示，国会两党议员对于放弃”战略模糊”政策，“已经越来越不排斥”，在地区安全问题上“如何运作台湾牌”，成为共和党与民主党共同关注的焦点。由此可见，拜登就台湾问题表达的“说硬话”，在美国国内政治中起到了在台湾问题上为“战略清晰” 政策“进行热身”的作用。这种做法是在为“新的，更具威慑性的”对台政策的推出，进行铺垫。次日拜登改变话语，说美国对台战略模糊没有改变，美国国务院和五角大楼也再次强调，说“美国的一个中国政策没有改变”这些“补救措施”，其“马后炮”作用，就是企图在侵蚀中国主权的同时，还想投机取巧。拜登在记者会上补充说，“美国同意一个中国政策，签署了这项政策以及由此产生的所有附带协议。”而拜登亚洲之行前，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普莱斯也于5月20日在社交媒体发文称，“美不认同中方的一个中国原则，仍致力于美方长期以来奉行的、获跨党派支持的一个中国政策。”这是刻意所为，念念不忘在对华政策上，谋取好处。

　　第二层次，俄乌战事爆发后，拜登政府出于对中国施压，台湾牌运作的频率显著升高，手段多样，要害在于突出“台湾不是中国的一部分”。3月9日，美国众议院经一番操作，通过了联邦政府2022财年综合拨款法案。法案除涉及乌克兰外，还夹杂一项“涉台”条款。条款规定，禁止美国各部门”在地图上把台湾画成中国的一部分”，规定美国任何官方机构，包括联邦政府和国务院，不允许使用、制作、购买将台湾和中国大陆标为相同颜色的地图。拜登很快对“地图标识”法案进行了签署，这是美国行政当局在地图上搞“一中一台”。

　　四月，美国国会高层政治人物，接二连三组团到台湾“洽谈合作”。进入五月，美国官网就涉台问题 “再加筹码”，通过对美台关系性质“事实清单”部分进行”更新”，拿掉了“美国不支持台湾独立”的原表述，再次释放“台湾不是中国一部分”的虚假信息。这段时期，美国台湾牌还有一个突出趋势，就是加强“军事战略”色彩。除了美国太平洋司令发出所谓“中国须接受乌克兰危机三个教训”之外，5月2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就任后，首次访问日本的美国总统拜登，在双方举行的联合记者会上就台湾问题讲“硬话”，一时间，“美国是否协防台湾”成为备受关注的国际议题。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在此背景下，美军印太司令部情报处长迈克尔，斯蒂德曼少将趁机“踩点”，乘美国军机到台湾进行串访，“进行交流”。根据美国海军军方网站显示的内容，斯蒂德曼是美军印太司令部负责监督情报工作的J2部门的指挥官。而台湾民进党当局对此动态，一反过去的嚣张做法，极为“收敛”，拒绝对斯蒂德曼少将“访台”进行评论。

　　第三层次，Yes和 if的叙事逻辑与美国挑衅性的对台政策意向。美国奉行西方霸权理论。霸权理论认为，一个国家强大之后，必然向外扩张，必然进行侵略，绝无例外。对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美国决策层的战略判断中国一定会对外扩张，一定会威胁到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自2010年中国GDP超越日本以来，遏制中国就成为美国对华政策的主轴，只是没有明说。对中国外交执行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国际现实，美国故意视而不见。因此，以中国为对手，以遏制中国为对华政策目标，这是美国的霸权理论决定的，不能心存幻想。

　　但美国要想将中国定位为“侵略者”和“对外扩张者”，一是没有现实案例的支持，二是此举弄不好会庸人自扰，因为美国受到中美三个公报约束，没有资格界定两岸关系，更没有法律依据“介入两岸”，更不用说“兴无名之师”,进行“军事干预”。而中国的和平外交政策，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睦邻关系，有目共睹。即使在最敏感的台湾问题上，中国也将和平统一作为最优先的政策选择。中国的和平作用与地区安全之间紧密的逻辑关系，也不是能够轻易被颠覆的。美国要绕过这些障碍，利用台湾问题，利用岛内“台独”分裂势力的存在，就成为“捷径。将中国的统一事业扭曲为“中国侵略台湾”，一方面为美国将来采取军事行动做“舆论铺垫”，另一方面，为可成为美国进一步介入中国内政的“遮羞布”。如这次在日本联合记者会上，记者的设问就预先定调为“如果中国大陆攻击台湾”。即拜登政府强调：“美国做出的军事承诺”，建立在”帮助台湾抵御中国侵略的道义之上”。美日联手，要在台湾问题上，唱一台颠倒黑白的戏。

　　目前，拜登政府对“美国是否协防台湾”，要的是炒作，要的是对中国进行挑衅，要的是突出对华政策“待价而沽”的意向。拜登政府是不会轻易把“兑现承诺”的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的，何况还要顾及国内政敌在这个问题上的围剿与进攻。拜登及其团队的叙事逻辑显示，yes 表达了美国的立场，但这个yes是针对“if” 而存在的，如果“中国的进攻”没有发生，即没有“如果”发生，美国就不会有的军事行动。拜登政府想行使的，就是这样的霸权威慑。

　　拜登就台湾问题说“硬话”，Yes和 if的叙事逻辑与挑衅性的对台政策意向，“一戳就穿”。拜登亚洲行之前中方就发出警示，如果美国政府执意打“台湾牌”，必然把印太局势引向“危险境地”。美国军机降落台北后，中国国防部立即宣布，中俄两军组织自乌克兰危机以来的首次联合军演，实施空中战略巡航。中国的对应已经上升到直接用行动证明，中国在维护自身主权和国家安全利益方面，“说到做到”。

　　俄乌战事未了。美国的难题，西方的难题，只有美国和西方自身去不断地设法解决。中美之间，应保持两国关系保持正常化以来的正常交往。“小动作”是没有意义的。如果美国在台湾问题上“出兵协防”，那就等于宣告中美为敌，将直接引爆两国的危机。

　　当前，欧洲和印太国际安全局势持两端紧张之态。岛内“台独”分子在美国的加持下，面对大陆强大的实力和地区威力，既心存恐惧，又蠢蠢欲动。美国的对台政策，呈现为紧锣密鼓与花言巧语并行，从意向看，其挑衅性将越来越清晰。对此，中国必须高度警惕，做好应对的准备，将“说到做到”，落在实处。（作者 周忠菲 上海台湾研究会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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