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花鱼抓不得——这是违反群众纪律的

1931年9月中旬，红军部队打完了第三次反“围剿”最后一仗方石岭战斗后，返回崇贤宿营。

安排好首长的住宿后，总部警卫员小王同红十二军警卫员严跃阶便走村串户，到老百姓中买米买菜。米是买来了，但菜很难买到，于是他们想到河里抓小鱼，给首长改善改善生活。路边一丘水田里，有不少鲜红的鲤鱼游来游去。

小王便问：“小严，你是兴国人，你说这田里鲤鱼抓得抓不得？”小严自作聪明地回答：“我看抓得，我的老家，池塘里的鱼才是老表饲养的，田里的鱼都是野生的。”小王一听，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忙把鞋子一脱，裤管一卷，下到田里。“来呀，你在那边包抄，我从这边赶来，保证能抓它一水桶，让司令部的人都美餐一顿。”小严一听，忙说：“你先抓吧，我回去拿脸盆和水桶来。”说罢，飞快地跑回了驻地。

朱德看见小严兴冲冲的样子，就猜他找到了好吃的，“小鬼，买到什么好吃的了？”小严赶忙举手行礼报告：“总司令，我们找到鱼啦，是鲤鱼。”“在哪里发现的呀？”“在水田里，有好多好多的鱼，抓都抓不完哩。”“世上有这等美事？”“不信，您去看吧！”

小严进屋提上水桶，拿上脸盆，三步并作两步往回就跑。朱德随后紧紧跟上。小王把抓来的20多条鲤鱼放在一个浅水坑里。小严忙不迭地把鱼捞进水桶。“真是乱弹琴，不要抓了，起来吧！”朱总司令脸色严峻喝道。小王、小严见朱总司令来到身边，以为是批评他们弄脏了衣服，踩坏庄稼，便说：“我们再抓一条，凑齐30条整数就回去。”“把桶里的鲤鱼统统放回去！”朱总司令命令道。

两位小鬼懵了。他们好不容易抓来的鱼，怎么都要放掉？“你们没见田那头缺口放着畚箕吗，那是防止鱼儿游出去的。亏你小严还是兴国人，不懂老百姓在水田放‘禾花鱼’的习俗。‘禾花鱼’抓不得！抓了是违反群众纪律的！”

朱总司令这么一说，两个小鬼吓得直吐舌头，后悔自己粗心大意。他俩正准备把桶里鲤鱼倒回田里去，身后一只粗壮的大手按住了水桶。“慢！”小严、小王回头一看，看来是位50岁上下的农民。“你们的谈话我全听到了，实不相瞒，田里的鱼是我养的，我姓袁，就住在对面山坡上。”停了一停，老农又说：“国民党进村，打狗杀鸡，牵牛杀猪，尽坑害百姓。你们红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今天我是亲眼看到的，这点鱼算不上什么，就当我送给你们的。”

朱总司令哪里肯收。无奈老农民执意相送，最后只好提回10条。回到驻地，朱德当即叫小严、小王把鱼钱送到老大爷家。老大爷由衷地称赞红军部队真是纪律严明啊！

（本文选自《回望峥嵘读初心——发生在赣州红土地上的经典革命故事》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