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篡改对台表述 背后的算计丝毫不模糊

美国国务院更新网站上的美台关系“事实清单”（Fact Sheet），移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美国不支持台独”等重要言论，新版增加“基于所谓‘台湾关系法’、中美三公报和‘六项保证’的长期‘一中政策’”。

有论者以为此乃台美关系的重大改变，以“删除法”来表态美国对台政策的转变，论者甚至以“伙伴关系”来形容美台的根本性改变，而美国的此根本性改变也会带动其他国家的跟进。然而，“伙伴”当然不等于正式国家间的盟友；伙伴关系的正式程度以及领域性质其实都很弹性，即使谈合作也可能不涉及军事，况且所谓的合作程度又是多少？因此，前述会不会太低估美国长期以来经营“战略模糊”的智慧？他国的跟进之说会不会又太瞧不起他国在现实中求生存的自主性？

新版仍以“强健的非官方关系”来形容台美关系，但不论是“伙伴”、“强健”所关切的还是在投资、公卫、半导体、关键供应链、科技、教育和进步的民主价值等低阶政治（low politics）议题，换言之，并非当前台湾民进党当局所期待的所谓“主权”、“领土”等高阶政治（high politics）议题。

在中美关系及台海问题的整体规划上，美国持续协助台湾地区扮演“境外制衡者”的角色，企图对中国大陆发挥“延展性吓阻”效果，以达“推诿卸责”的规划。

“境外制衡者”的策略，说到底，就是美国在“维持全球领导地位”以及“减轻成本负担”之下的权衡选择。在严峻的财政制约以及军费开支得更有效率的情况下，美国必然希望全球布局更灵巧。承此，美国通过军事、提升台湾地区国际参与等行为，令其作为制衡中国大陆的“责任承担者”。

不过，“境外制衡者”的策略本身就有“推诿卸责”的算计。美国通过该区域相关国家及地区来承担抗衡责任，本身就可置身于外“坐享其成”。美国的好处在于，一方面由别人来承担冲突的风险，自己可减轻成本与坐享其利；另一方面，当大陆与责任承担者卷入冲突时，情势将有利于美国；最后，当美国同时疲于因应全球不同对手（比如中国大陆、俄罗斯）时，推诿卸责有助于减少威胁，以便“各个击破”。

观察美国的“推诿卸责”的作法，一方面美国仍会寻求与中国大陆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将祸水引至责任承担者（如日本、澳洲或台湾地区等）身上；另一方面，美国也会与责任承担者保持距离，因此，不难想象美国提升台湾地区的“地位属性”，满足民进党当局的“国际性”愿望，却又强调台湾地区乃“非官方”、“政治实体”。

对美国而言，两岸关系最好继续维持“斗而不破”，然后以相对模糊的方式存在方有利自身利益之达成，两岸的胶着有利美国以战略高度之姿牟取自身利益。更现实的是，美国得处理的国内外难题相当多，包括经贸以及诸种区域性或全球性安全议题，仍须与中国大陆维持合作关系。若真与大陆敌对，美国势必得全面承受大陆的不合作代价。“减少威胁”以待“各个击破”才是美国全球布局下的该当之举。

美国政府并不会希望因台湾问题触及红线，而甘冒与大陆对抗的风险，尽管从特朗普到拜登，台美关系在台面上的发展似乎有对民进党当局加到分，但从来不代表美国会愿意甘冒因力挺蔡英文当局走“激进台独”路线所招致的风险。

台湾地区必须清醒地理解到美国政策的“避险”与其深受制约之处。美国的“剑指中国”有其后设基础上的实用主义精神，换言之，中美间并非一定完全的“零和游戏”。民进党当局务必深思熟虑，若全面压宝美国，必然在依赖下失去主动性，不仅过程中处处受限大国的干预，冀望的结果亦惧非预期；与其忐忑不安，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何不操之在我，好好面对两岸当前两岸紧密的经济与社会交流现实，思索如何有建设性地建构两岸关系的和平与发展。（作者赖荣伟为台湾龙华科大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