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形态是以主战兵器技术属性为主要标志的战争历史阶段性的表现形式和状态。纵观人类历史,战争形态发展先后经历了冷兵器战争、热兵器战争和机械化战争,现在正经历信息化战争。当前,以生物技术、定向能技术、新材料技术、量子技术、智能技术等为代表的多个新技术群,正在全方位地推动战争面貌发生日新月异的改变。从这些新技术群的产业基础、发展潜力、技术成熟度、影响战争的广度深度等多方面综合考量,在未来一段时期内智能技术群将占据主导地位,必将引领新一轮军事变革,推动战争形态向智能化方向发展。搞清智能化战争形态的演进规律,准确把握其当前所处的历史方位,对于认清起点、校准坐标,科学筹划现实军事斗争,设计未来战争都具有重要理论价值。
信息化战争形态已进入发展末期
通常来说,战争形态演变是一个战争形态接着一个战争形态。如果前一种战争形态还没有结束,就是一个变革前的平台期,等待下一次重大军事技术突破的到来,才能形成新的战争形态。判断一种旧的战争形态是否临近结束,主要看这一战争形态的主导性技术对战斗力生成的关键性贡献是否已经完成,对战斗力的提升增量是否到了开始衰减的拐点。据此标准推断,当前正在经历的信息化战争形态已趋向成熟,并进入发展末期。得出此结论基于以下理由。
一是从信息技术发展趋势看,信息化的进一步提升即将进入瓶颈期。摩尔定律是推动信息化发展的重要规律,但从技术上讲迟早有失去作用的一天。在芯片制造领域,业内专家普遍认为,受量子隧穿效应、热量管理和制造工艺复杂性制约,摩尔定律即将走向终结。二是从信息化军队建设现状看,发达国家军队在信息化建设方面已经进入相对成熟期,基本完成信息化对提升战斗力方面的关键性贡献,在信息化建设方面的投入增长减缓。20世纪末,美军提出的信息化战争的标志性作战理论“网络中心战”现在已经不再提,基本上已经内化为条令、装备和作战能力等方面。三是从军队未来发展规划看,一些国家提出的“联合信息环境”“统一信息空间”等建设完成以后,也可以说是基本完成了信息化建设。
当前战争形态处于“三化”融合阶段
从历史上看,任何一种新的战争形态,都是在旧质战争形态中孕育萌芽,逐步成熟后形成新质战争形态。这一演变过程中,随着更多新技术群的出现及对战争影响的加大,又埋下了向下一种战争形态演变的种子。战争形态的划分是一种定性的认识和判断,两种形态间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和界线。两种战争形态之间主导性因素的演变切换都不会是泾渭分明的,而是存在着较长时间模糊交叉、融合发展的历史过渡。因此,战争形态的演变,常态存在着多“化”并存的现象。
多“化”并存,是指在某种战争形态内,通常以一“化”为主导,并同时存在其他“化”。例如,智能化战争以智能化为主,同时存在机械化和信息化。由于世界各国综合国力、国情军情不同,各国军队发展水平具有很大的不平衡性,而战争形态是以当时世界最发达军队所处的技术水平来衡量的。在一种新的战争形态中,世界上仍会有旧战争形态的军队。例如,当前战争形态是信息化战争,但有些发达国家军队早已实现了机械化,信息化水平也居世界领先水平,而一些落后国家的军队,未来十年也难以实现机械化,更谈不上信息化。在一种新的战争形态中,世界上可能发生前一种战争形态的战争。正如信息时代,第三世界国家之间也会爆发机械化战争。
多“化”并存中的多“化”是一种互促融合关系,而不是相互替代关系。例如,信息化建设不是抛弃现有机械化平台另起炉灶,而是将现有机械化平台进行信息化改造,并用网络将各平台连接起来形成信息化作战体系。同样如此,智能化与信息化和机械化的关系是“大脑+神经+肌肉”的关系,前者不是取代后两者,而是与后两者互促融合,共同推进军队建设发展和作战能力的提高。一方面,智能化提升了机械化平台的智能水平,产生了无人机、无人艇、无人地面车辆等智能化武器平台,一些传统作战平台加装了智能软件后,也可以实现遥控操作等简单的智能化作战。另一方面,智能化也正在渗透改造着军事信息网络,使其信息获取、传输、处理、共享、安全等各个环节的能力得到大幅增强。美国推行第三次“抵消战略”的最初目的,就是将人工智能和自主性技术,嵌入美军传感器网络、C^
智能化战争形态走向成熟还需时日
人类战争发展史表明,新军事技术推动战争形态演变的逻辑链条或者说逻辑主线,通常是按照“新军事技术→新型武器装备→新型作战力量→新的作战行动→新的作战样式→新的军事理论→新的战争形态→新的战争观”的顺序渐次出现和产生影响。由于受人的思维观念、军事技术发展水平、装备成熟度等条件的限制,任何一种主导性军事技术引发的战争形态变革,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有一个技术传导周期,是从萌芽到渐趋成熟、从量变到质变的历史发展过程。
从早期的初级人工智能发展到接近甚至超过人类智能的高级人工智能,是一个逐步实现的递进升级过程。为便于分阶段、分层次地确定人工智能的成熟程度和“智商”水平,科学家提出人工智能发展阶段和水平的划分方法。第一种是将人工智能分为计算智能、感知智能和认知智能,目前人工智能发展还处于感知智能阶段,正在向认知智能过渡。第二种是将人工智能分为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和超人工智能,目前发展出来的人工智能属于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还没有明确的实现途径,有待于技术上的重大突破。第三种是将人工智能分为专用人工智能和通用人工智能,目前的人工智能还是专用人工智能。
总的来看,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人工智能还处于感知智能、弱人工智能、专用人工智能的发展水平,高级阶段成熟的智能化战争形态尚未到来。量变是增长性的发展,质变则是转型性的突变。从世界各国人工智能国家战略规划、资金投入、产业规模、应用前景等方面看,人工智能已经进入快速增长期,军事智能化推进的速度、广度和深度不断拓展,智能化战争形态演变正加快进入由量变到质变的拐点。
由于人工智能的发展前景和潜能还无法准确估量,目前看不到其发展的“天花板”,因而也很难想象出强人工智能甚至超人工智能时代战争形态的最终面貌。可以预见,在未来某一天,当智能化完全融入军事各领域,已经实现全面的“AI Inside”,智能化技术和武器不是一种、两种,而是以“技术群”和“武器族”面目出现,其作战运用由遂行辅战或保障任务走向遂行直接交战任务,并对军队装备体系、组织形态、作战方式、军事理论等产生颠覆性影响时,智能化战争形态就走向完全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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