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岛夜话】“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发挥稳定两岸经贸发展功能

　　作者 柳金财 佛光大学公共事务学系副教授兼澄正书院主任

　　大陆当局已多次论及 “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相关议题，国台办发言层级越来越高，尤其9月22日中共中央台办、国务院台办主任宋涛曾首度针对“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表态，宣称“支持主管机关研究中止ECFA”，重申一切全因“坚决反对台独与外部势力干涉”。同时，大陆宣称针对台湾2509项商品贸易壁垒审查，延长至台“大选”前一日，即2024年1月12日为最后调查日。

　　足见，两岸经贸纠纷恐有越演越烈，亟需两岸回归既有“九二共识”轨道，展开协商。针对大陆可能暂停ECFA等议题，台陆委会曾宣称，大陆于WTO申诉产品遭台湾贸易壁垒的调查，与ECFA并无直接关系，表达不希望因此终止ECFA，造成两岸相关业者损失及伤害两岸经贸关系。

　　两岸签署ECFA后，除可持续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建立两岸稳定经贸合作关系、开启两岸良性互动机制外，ECFA促进两岸贸易增长，不断提升台湾产品在大陆市场的市占率;同时深化两岸经贸合作，提升台湾企业国际竞争力。签署ECFA后，台湾比韩国、日本在石化原料、机械等产业更具竞争力，尤其是零关税的优势能让台湾获得先机，比日韩更早取得进入大陆市场的门票。同时，强化台湾在国际产业链地位、提供产业永续发展的新契机，助于推动台成为全球创新中心、亚太经贸营运枢纽、台商营运总部。

　　同时，两岸签署ECFA，促进台湾和其他国家、地区公平竞争，融入全球贸易体系，让根留台湾的厂商不用被迫外移，达成企业永续经营的目标。然一旦大陆宣布ECFA “第一波中止清单”，或大陆采取贸易壁垒措施，恐重挫台湾竞争优势;甚至有论者以为，主张 “务实台独”的民进党候选人赖清德若胜选，ECFA将成为“里外不剩的全面清空”，两岸关系势将全面恶化。

　　台“经济部产业发展署”表示，若ECFA早收清单优惠取消，初估工具机、钢铁和纺织等产业受影响较大。从大陆商务部称将研究中止或部分中止ECFA项下，给予台湾产品的关税优惠，十几年来，也有估算提出台湾受惠ECFA关税利益约96亿美元(约台币3052亿元)，若ECFA运作中止，石化、纺织、机械业等将受到冲击。随着ECFA退场将使原本在ECFA架构下受惠的产业，受到冲击。惟若废除降低或减免关税优惠措施，将可减少台湾两岸贸易顺差的差距。

　　台经济主管部门宣称2022年对陆出口1859亿美元，近半为集成电路，ECFA早收列表商品占台出口比重逐渐下降，台商拓展世界市场，分散风险效果非常明显。然国台办则宣称从2023年1至9月，两岸贸易额为1950.6亿美元，两岸经贸具强大内生动力，向更宽领域拓展、向更高层次提升的巨大空间。ECFA生效实施以来，两岸贸易额自2010年1453.7亿美元增长至2022年3196.8亿美元，增长2倍。截至今年6月底，在货物贸易领域，ECFA给予台湾的关税优惠高达88亿美元。

　　因此，若大陆暂停ECFA运作，将对台湾经济发展造成负面冲击，尤其是弱势产业产生明显而立即影响。自ECFA生效后，大陆和台湾获降税的产品项目数分别是267项与539项，台产品项目为陆的1倍多;贸易金额是大陆的4倍多，大陆平均关税税率又高达台湾的2倍，已降到零关税;台湾产业所获关税减免，其获利益其实远远超过于大陆。ECFA运作每年大概平均节省关税，约在8亿到10亿美元间。

　　ECFA早收若暂停，其冲击面非常严重，石化、纺织、机械等部份个别厂商可能都是受冲击对象。台企一旦失去减免关税优惠，势将提高企业经营成本，降低竞争优势。中断ECFA运作，冲击台湾企业获利及两岸产业链完整性。ECFA生效以后，台湾制产品进入大陆市场可免关税下，已争取到539项产品免关税，这些产品自2019年出口到大陆金额就高达138亿美元，免除关税后可省下将近9亿美元的关税，约有2.2万多家中小企业受益。

　　须加以说明是，若大陆中断ECFA运作，两岸产业链并无法即刻由新南向国家所接轨。此将冲击台湾中小企业，ECFA早收清单共539项，其中农产品仅占18项，其余都是工业相关原料、零组件。这些零组件皆享有关税优惠，增加其产品竞争力;台制品丧失零关税减免优惠待遇，将增加7%至8%关税，对台湾社会主要是中小企业而言，将因成本提高而降低竞争优势。

　　因此，维持ECFA运作对台弱势产业经济发展，有其帮助。例如台湾有约4成石化产品销往大陆，并进行加工后再出口;另纺织业方面海关统计截至2022年底大陆是台湾纺织品的第2大出口市场，出口值约12.6亿美元、占出口比重14.23%;ECFA早收清单中纺织品占138项，2022年出口值10.3亿美元，较2021年衰退14%，但仍占当年度台湾出口大陆比重81.7%。

　　此外，大陆对台2509项商品实施贸易壁垒调查，若是采取商品暂时停止输陆，则台湾损失更是不可计数、无异是雪上加霜。大陆和台湾先后在2001年及2002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双方应遵循符合“最惠国待遇”与普遍性的原则、反歧视性待遇精神。然台湾地区却依据《台湾地区与大陆地区贸易许可办法》对陆进口产品，采取非关税贸易障碍，虽准许9835项农工产品进口，未开放之农工产品则有2000多项。

　　大陆已成为台湾最大贸易进出口伙伴，2022年台出口有38.8%至陆，输往美占15%;台有20%进口来源陆，美只有10.7%。大陆成为台湾的最大顺差来源地，2022年两岸贸易顺差金额高达1565亿美元。大陆对台贸易壁垒调查对台冲击效应，民进党当局与学界评估相差甚大。台经济主管部门宣称，禁止从陆进口的2455项产品中，有1000多项属于农产品，另1000多项属于工业产品;这2455项商品2022年出口金额为248.5亿美元，占台湾总出口5.2%，其中出口到大陆金额为44.3亿美元，占台湾对大陆出口0.9%。

　　台当局宣称若大陆采取报复反制手段，对台湾影响非常小。然而学者却表示不同评估，指出若参考中美贸易战10%和25%的关税评估，台湾的损失金额可达300亿到500亿美元，尤其台农业作为“弱势产业”将首当其冲，因其生产基地难以转移到别国，不像工业可移至东南亚、利用第三国回避关税出口到大陆。

　　两岸经贸有歧视性的限制，不符合WTO所揭橥普遍待遇及无歧视原则。大陆长期对台优惠政策措施，却被民进党当局质疑试图以经济工具达成政治目标的动机，动辄批评这是“名为惠台、实为利中”措施，是一种经济统战;甚至曾标签化ECFA为包裹糖衣的毒药。然当面临ECFA可能一部份或全部停止运作，却又表达大陆若有任何疑义，可经两岸协商机制寻求解决方法，推动两岸正常贸易;ECFA促使两岸互蒙其利，不期待陆方贸然中止协议。民进党当局一方面表达要协商对话，一方面也表达若中止协议运作影响层面有限，岂不矛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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